半碗皮蛋粥

昨晚复习语文，应该到深夜一点多了，早上起来是匆匆忙忙的。

从母亲那要了几块零钱，就骑自行车去上学。

“哧呼，哧呼”半碗皮蛋下肚了。看看周边，就平时几个老迟到的还在啃着早餐。早自习就要语文考试，来不及了，我站起来，嘴巴一抹，拎起书包就走。

不知道何时，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老人，衣衫褴褛，破旧的帽子上有泥巴；深陷的眼眶，有着眼屎。这个年代讨饭人屡见不鲜，似乎他是在监看我在吃早餐，老人用嘶哑的问：“娒，你弗吃了吗，这一碗粥佧我啊。”我随即转身，一只青筋暴露，指甲老长、指甲里还有泥垢的手已经端住了碗。我一愣，三秒钟的断片。面对着这样的一只手，一种厌恶感袭来，不可能再去吃这半碗粥了。机械似的点点头。老人似乎是捡到了宝，或许还真没吃过皮蛋粥，随即双手捧住了碗，“哧噜——”一大口，这声音扯得老长。

我把书包挂在自行车的后座，很熟练的“啪”的一声，踢了停车把子。正当纵身跨上车，我回头看了一下老人，这个碗已是举在半空，显然这半碗粥早被喝光，或是正在舔舐残留的米粒。上小学时，都争着去做好事，可上了初中后，是不是觉得长大了，还是不好意思去帮助别人了，思想上的变化，都没去帮助过人了。不知道那一刻是出于什么目的，善心大发？脑壳发热？我又停下车，跑进“汤包店”，掏出一张两元钱，说“汤包再买四个，放盘子里。”“哦妥，恁会吃！”老板是我同学的爸爸，平日老是说我们都是吃货。我不耐烦地说：“抓紧哩呐，永余爸。”一把夺过装有四个冒着热气的汤包的铁盘。跨步走到刚吃早餐的左边。递给了还捧着碗的这老人，很平和地说：“阿公，这四个啊佧你。”这下，是老人发懵了。空气至少五秒钟的凝固。

没听到，也不想听到“谢谢”两字，转身一握车头，右脚踢停车把，左脚踩踏板，飞也似乎骑车走了。

不知道小吃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边骑车一边想到马上要考试了，别迟到；一边脑海里浮现那老人的捧碗喝粥的情形。

考试开始了，赵老师发下试卷，作文题目是——《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