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大雪,让我们这些从小在雪地里爬出来的孩子们感触颇深。
每到冬季,雪便成为了一头猛兽,露着尖牙,舞着利爪,似乎每秒都要将路上的行人撕碎。那日的“雪雾”便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寒风吹打着已经冰冷无比的小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吵得人无法安眠——这是周三的夜里,大雪的前一天,风总是比雪到得快一些,我们早已习以为常。趴在窗前,原本打算今天赏玩的月牙儿也失约了,没办法,只好看窗外的风吧。
憋了一天的雪,终于下了起来。这一下可不得了,无休无止,没完没了,好像世界各地的雪都赶来参加这场风与雪的盛宴。窗外已经辨别不出楼下的行人,只能看见一层层的雪花排着整齐的队列,行进着,翻腾着,奔跑着,冲向地面。延绵地积起了一个又一个闪闪发亮的雪丘。雪借着风势,仍然刮着,就像无数只飞翔着的玉蝶。落在树上,让大树为这些小家伙们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每一棵树都有独属于它的姿态,令人目不暇接。真应了岑参的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踏在上学路上,一伸手,便接了一把雪。像刚买回的盐粒般,亮晶晶的,兀自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一挥手,洒在一旁的雪堆里,瞬间被飞来的鹅毛掩埋,不留一丝痕迹,让人看不出,那些小雪粒曾在它的身上停留过。逆着风向前走,雪扑面而来,呼呼的,虽然带了三层口罩,但还是挡不住漫天的飞雪,打得脸那叫一个疼啊,似乎全身的细胞都抽搐起来,衣服上落满了雪,每走一步,雪便扑簌簌地落成了一个小雪包。仔细一看,也蛮可爱的。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学校,最气人的事发生了。刚到学校,椅子还没坐热,老师便接到通知:今天放假。同学们倒是一蹦三尺高,互相击掌庆祝,更有人甚至唱起了歌,我倒愁眉苦脸了一阵,唉,刚领略到风雪的厉害,又要来一次吗?哪怕下午放学雪势也会小一些啊。
但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错误的,因为那天的雪不仅没小,还下了一整天。诡异的雪呀!
第二天清晨,我爬出被窝,向窗下望去。高楼顶端,一阵阵用雪扬成的炊烟洒落在空气中,让空气清凉了许多。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是名胜,还是古迹,都被这冬日的小精灵装点成了白色。千里冰封,街道上停留的车,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雪地”牌汽车,构成了一幅有趣的景象。银装素裹,树上,草地上,屋宇上,都是统一的白。阳光停留在雪上,泛起一条条的金黄,一个个小窝在雪地上排开,不消说,那一定是某个淘气的小童在奔跑时留下的。每一个雪印,都刻写出了无比的快乐与激动。
道路两旁来了许多“新朋友”,他们天真快乐,总是洋溢着笑容,这定是顽皮的孩子们用汗水与笑声堆成的。这边的“孙悟空”刚活灵活现没多久,那边的“猪八戒”便急忙跑来喊“猴哥”,“小黄人”戴着手套直叫冷,“大白”倚在木椅上多放松……帽子、围巾,冰糖葫芦,用材多样,形式各异,总之你永远猜不到下一个的模样。他们站在阳光下,或说或笑,或打或闹,展现的不仅是可爱,更有小朋友们的天真!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几个小伙伴已等候多时了:“去堆雪人吧!”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玩儿就是啦!”我放下笔,穿上外套,与小伙伴们奔出门去……
是啊,北国的雪,这样美丽,这样有趣,又这样令人难以抗拒。它铸就了美好的童年,铸就了东北人坚强的性格,也同时铸就了如诗如画般的冰城。下一场雪,你何时才会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