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天空已经灰亮一片了,大致可以看到近处的房屋树木,大片大片的小麦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大概半个多月前那些麦苗还是无精打采的,现在已经是满地葱茏了。
偶一抬头,便可以看见一片片,一方方浓绿铺满道路两旁的田地,平坦的沃野,还是犄角旮旯的小块儿平地,到处是麦田。
眼前此刻的麦地与正月初所见时截然不同。前不久还看到那些麦苗平踏踏地躺在地上,叶片卷曲,叶束细弱如线,簇簇透着清瘦;叶丛间还夹着不少枯黄,萎靡于不可抗拒的冬寒里;稀稀疏疏的麦苗间裸露着土地,一眼望去一道绿一道土黄的,高高的田埂甚是突兀。
此时的麦田已经绿成了一个整体,田埂或隐身于浓翠如墨中,或仅剩一线土黄划分着一畦畦的界限。短短不足一个月,这麦苗的生长竟然如此迅猛。它们是何时成长起来的?我不禁自问。是在前几天的温阳微风里?还是在后来春寒料峭的凄风冷雨里……
中途休息,下了一次车,车外狂风呼啸,加油站的铁皮房子啸叫嘶鸣着,仿若在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间歇斯底里着,一旁的麦田却绿得宁静,绿得精神又抖擞。寒风猛吹,如一块厚重的布,迎面蒙过来,令我无法呼吸,我疾步返回车上。
隔窗再望向随处可见的麦田,更显绿得发黑了。我惊叹于麦田那片奇迹般的绿,它在草木枯白了的冬天里萌芽,在虫兽畏缩的冬寒里抽翠吐绿,在万物凋零的极寒时节根植于冰天雪地里……北国的寒冷封印了千万生灵的生机,而北国数以万亩的麦田里,行行绿意越活越显生机。
当春光灿烂之时,我们常常把镜头对准争奇斗艳的鲜花,但也请不要忘了温饱着我们生活的那片绿色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