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服的变迁

妈妈的老家在嵊州，每年春节，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去嵊州外婆家过春节。今年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我们没有走亲访友，而是响应国家号召，宅在家里。

虽说宅在家里，生活却依然丰富多彩，最有趣的是，在外婆的带动下，我们全家都成了越剧迷。嵊州是越剧之乡，人人都能唱上一句两句，而据说外婆年轻时，在乡里的越剧小班中，还是当家花旦呢。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全家一起看当地电视台的戏曲节目时，外婆感叹：“你们看看女主角头上的插戴，哎，真是好看，这才叫大家闺秀呢。”电视里放的是《孟丽君》，在一番悲欢离合后，孟丽君恢复了女装打扮，头上好多装饰物，金碧辉煌的。我问外婆这些是什么，外婆说，中间那个叫正凤，边上两个叫边凤，其他的是步摇，如意——妈妈在一边说：“这个不是应该的嘛？孟丽君是贵妇人，自然应该满头珠翠了。”妈妈话音未落，外婆音调高了：“你说得容易，那也得剧团里有呀。”原来外婆年轻时有一段锉事，当时她也是演孟丽君，身上穿的戏服，就是普通的短衣长裙，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头上本该插金带银的，可也就是别了几个红绒球。全仗着外婆扮相好嗓子甜，乡人们才在台下叫好。外婆又说，今天的行头可真是不一样了，就是地方小剧团的戏服，都精美得不行。

外婆这么一说，我们不由地留意起来戏服来，妈妈是时装达人，对衣料呀，款式呀，素有研究，她与外婆一唱一和，在我眼前展现出一个精美又复杂的新世界。

“啊哟哟，你看这个仲卿的衣裳，”外婆指着电视里《孔雀东南飞》中的男主角：“前两年看到苏绣的小生戏服就觉得了不得了，现在的这个，更雅致！”

妈妈对面料很内行：“这是留香纱绉。”

“你再看兰芝的裙子，云朵似的。”

“这是珠罗纱的呀，当然飘逸了。”

“你再看小生的领口，款式很潮呢，还印着牡丹图案——”

经过这次春节，对于嵊州老家的越剧，对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我有了新的认识，心中很是骄傲：就是因为生活越来越好，戏服才越来越美，越剧才越来越繁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