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朗润起来了;风,柔和起来了;阳光,明媚起来了。春天就这样悄然降临,枝头的新芽,捧着一颗颗珍珠,熠熠生辉,那光,照得人心蓦地“活”了过来。
院里父亲背着手,又在为花花草草修剪枝桠。兴许是院落受大山的庇护,在山的怀抱里,平时开得吵吵嚷嚷的海棠此刻还闭着眸子酣睡。秋菊才熬过了冬天,叶片上斑斑点点是寒冬摧残过的痕迹。“唔,就开花了!”父亲小声嘀咕,语气里却是抑不住的惊喜。
循声望去,是那株被母亲戏称为“光杆司令”的四季桂。在阳光的照耀下,铁青的树干上一片片树叶如翠玉,绿得叫人喜欢。枝头的绿芽未舒展开,却已是熙熙攘攘一片。微风拂面,一股花香袭来,沁人心脾。万物肃杀的初春,怎会有花香?我细细寻觅,一簇簇极小而又纯洁的桂花映入眼帘,我不觉和父亲相视一笑……那花瓣,仿佛牛奶中浸润过一般,乳白细小却毫无娇弱之态,张着小嘴,争着抢着,要把院落里贪睡的“家伙”们唤醒。
“去年冬天它最狼狈,其他花都搬到屋里了,就它花盆大,搬不动就任由它呗,没曾想却先开花了……”,父亲悠悠地说,随手摞了摞花盆里那堆枯叶,而那铁青的树干却愈发闪现出饱满的生命之光来……
“过日子要像这花,经得住风欺雪压,花才香才艳,日子才会有盼头哩……”我伫在桂花树旁,反复回味着父亲的一番话。
一抬眼,又见枝头吐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