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杏树又结果了。
儿时,我常常到太姥家去玩儿。从我记事起,太姥家的院前就有一棵杏树。这棵树粗细只有碗口直径那么大,高5米左右,在树中算是小个子的了,但在儿时的我看来,已经算是参天大树了。每每到了夏天,杏子总是挂满枝头,只要到了那条街上,就能闻到甜甜的杏子香,这香味儿还引来了许多蚂蚁,满树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上上下下地爬,我喜欢央求太姥抓几只放到透明的玻璃瓶里看。
前些年,太姥身体还很好时,总是站在大石头上给我采杏子,采完后走约莫一里路,到小溪边为我洗杏子,我爱吃呀!直到我吃得直打饱嗝。我吃好后,我们一起到被太阳晒了一天的石板上坐下,听着知了的叫声,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着太姥讲故事:“从前有三只可爱的小猪,有一天他们的妈妈说……”“不听、不听,我要听勇士的故事。”“ 好,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听着太姥讲着故事,我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直到有一天太姥突然生了重病,样子完全变了,变得好瘦,没有力气,吃不下饭,最严重时说不出话来,之后一直都是在病房中躺着。
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太姥是半年前的一个夜晚。我悄悄地走进病房,趴在她的耳边说:“太姥,我来看您了。”太姥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睡着了……
家乡的杏树还在,石板也在,但是讲故事的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