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会选出了人类最健硕的躯体,残奥会选出了人类最不屈的灵魂。”
我的身边不乏残疾人,他们似乎一直与“可怜”“凄惨”为伴,没有健全的身体,没有幸福的生活;被欺负,被歧视,被命运的不幸选择;被迫穷困潦倒,被迫妻离子散。
我很可怜他们,也总是想,命运的河流川流不息,裹挟着我们奔向既定的方向,我们可能真的没办法违抗命运。
某一天,我和我的老师聊起这件事,她微笑着,推荐我去看一看正在举行的东京残奥会。
我震惊了,我看到了逆命运而上的人。我看到盲人长跑运动员,与她他们的领跑员紧紧牵手,迈着几近相同的步伐奔向终点;我看到失去双臂的游泳运动员,用嘴咬着毛巾出发,以头撞向泳池壁结束;我看到失去双腿的篮球运动员,在轮椅上投出漂亮的三分球;我看到射箭运动员用脚持弓,用嘴持箭;我看到乒乓运动员用嘴叼着拍子打球。
我还看到缺少一条腿的跳高运动员在起跳前潇洒抛开他的拐杖;我还看到失去视力的跳远运动员偏离路线重重摔在地上,被人扶起后仍然微笑致意;我还看到失去下半身的举重运动员同样举超过自身体重几倍、十几倍的重量。
我看着他们哭,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怒吼。他们残缺的身体站在赛场上,灵魂却如此完整,如此强大。
我听到一个小女孩指着电视上只有一条腿的自行车运动员,奶声奶气却又无比新奇地喊:“妈妈,他在飞!”我泪流满面。是的,他在飞,他们都在飞,他们从来不甘于停留在地面上,他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身体的残缺从不值得可怜,残缺的灵魂才会被怜悯和唾弃。
“我把残缺的身体化作一支箭,射向了命运的咽喉。
我把失去的双臂化做了双鳍,游向了不屈的彼岸。
我把空荡的双腿化作了车轮,碾碎了生活的桎梏。
我在永久的暗夜歌唱,颠起脚尖的足球;
我用翻滚的轮椅起舞,扣向头顶的篮筐;
命运纵使我肉体千疮百孔,
我以高傲的灵魂报之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