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云南外婆家,七岁时我重回了我的出生地并遇见了她。
五岁至七岁的岁月,我的性子变得内敛而不善处事,所以那时我并未拥有很多朋友。日子长了,孤独之感便在心中潜滋暗长。渐渐在心田处垒起一堵玻璃墙。这堵墙直到他的出现,才出现裂缝。
犹记那是个属于七岁的,明艳的盛夏。阳光很是柔和,大概是清晨的缘故吧,它显得娇娇的,和着风一下又一下拂过你的脸庞。舒服极了,让人忍不住眯上眼,静静地接受这独特的洗礼。
“妈妈我出去一会儿。”母亲看着我,半晌才略带忧愁的回应我:“好记得慢些,莫往深林处走。”“嗯,我去澜沧江”“好。”母亲答道。
外婆家在澜沧江边,虽说住在边儿上,但也是隔了一条马路的。我跑到高处远远望去,澜沧江显出了苍绿色与江的另一边的满山树木相映衬,滔滔的江水声也给这清晨平添了一些寒意。
“哗哗哗——”我坐在江旁阶梯状的堤坝上,闭上了眼。心里的孤独,似乎想与江水一同奔流而去,但却不了了终。我只得在心中寂静的世界里独自沉沦与孤寂共舞。
“你在这儿做什么呀?”耳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我睁开眼望向来人——那是姨婆家的女儿,今年20了。我与她并不熟所以很诧异,她会与我搭话。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心中直打鼓,身体也随之紧绷的起来。警惕的气息在我的周边蔓延。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坐在了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不是坐这儿干什么呢?是听水声吗?”她问着并将双手向后撑,微微仰起头来,黑色的发丝随风跳动,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嗯。”我简洁地回答了一句。她并不吃惊又自顾自地说:“你是不开心吗?看得出你是个特殊的小孩儿。”我十分不屑。“特殊什么?是说我孤僻,高冷吧!”我终于回了一句长话,“以前的同学都这么说我。”我继而说道。姐姐怔了怔,“不是的,你只是内向害羞一点而已。没事儿的,含苞待放的小花朵嘛,无需张扬,内敛也很是迷人呢!”她笑着说。我呆住了,心田上仿佛撒进一束光,玻璃板似乎裂了一些。“真的吗……”我低声询问,心中有个小人在渴望。渴望什么?我不知道。我双手紧紧缠绕在一起,收了警惕的气息。“当然啦,我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还至于骗你一个小丫头吗。”姐姐笑的越发明媚。那时我觉得她的笑像正午的光直入人心房,又像澜沧江的水纯真透澈让人像牢记。“每个人总有一段时间想做自己世界的小公主,但为什么不到现实中来呢?放开自己,大家也会关心你的。”姐姐向我靠近了些眨眨眼温柔地说。我仿佛听到咔嚓一声响,玻璃碎了,暖光笼罩了我心中的沃田。从头到脚都热了起来,我哭了,没由来的。姐姐擦去我的泪,牵起了我的手折了根树枝,和我一起将它扔入澜沧江。“这树枝会在这你的不安与孤寂到远方的。”姐姐轻声说。我边泣边笑,心田处像阴转晴一般,彻底明堂。
后来啊,母亲与我说了真相。那年我们回去云南便是为解我的心结的。母亲听姨婆说女儿是学心理学的,便决定让这位姐姐帮帮忙,看能不能使我改变。于是那天我出去后母亲便跑去找那位姐姐,让她来找我,才有了后来的事。
感谢她轻抚我无人知晓的伤痕,感谢她愿意成为真正照亮我的那束光。她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真善美,她也使我原本黑暗、贫瘠的心田变得温暖而充满生机。
我忘不了七岁盛夏,那个姐姐的笑容直达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