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表平淡无奇,平时总是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眯着一双细长的双眼,眼尾上翘着,瞳孔里透出狡黠光亮;她的鼻梁挺拔——这大概是她脸上唯一的出彩之处了;鼻下那有些苍白的唇极少扬起,常常抿成一条直线,诉说着主人的倔强。
她经常光顾我的梦,她的话不多,每说一句便会留一段极长的沉默,但每句话都会隐藏着一些值得去思考的东西。在梦中我经常与她对话,也因此我了解了她。
有一次她带了一盆野草来,这野草普普通通,只会开没什么香味的花朵,普通到随便哪里都能看到。我不解地问:“你种野草干什么?野草又不是名花,既不好看也不香。”她敛了笑意,把野草放在脚边,直起身子,手叉着腰,两眼直瞪着我:“所有的名花不都曾是乡野的小草吗?花草本身难道有美丑吗?”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呀,花草本身没有美丑,只是我心中有了区别,才觉得草不如花。在她的心中,众生平等,万物有情。
还有一次,我与她一同垂钓,各自收获颇丰。她钓上来的鱼后来竟死光了,连她最心爱的一条纯黑的鱼也没能逃过厄运。处理掉死鱼之后,她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感叹道:“生命实在渺小,一旦死去就再也找不到了。就像一滴水落进大海,一粒沙掉入沙漠。”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愣了几秒,接应道:“是,确实渺小。但再渺小,也要过好这一生啊。”沉默弥漫开来。突然,她放肆地大笑起来,惊得我“咚”一声摔在地上。她只是白了我一眼,然后消失了,可她的话语却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这个伤春悲秋的姑娘啊,我有点替她心疼。我记得我曾参观过她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两个柜子一张床,外加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只剩那盆她格外照顾的野草,小小的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单,但也像野草一样执着的扎着根。
她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细腻而敏感的姑娘,伤春悲秋但也热爱生活,格外美好,且令人向往。
但她也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