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不去了,反正就不去。葫芦丝我都不会吹,去丢人呢。”眼看着到上学时间了,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今天学校有葫芦丝千人展示表演,老师一再强调让着装规范,带上武器——葫芦丝。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开始闷闷不乐,唉声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年开学上音乐课时,老师就说要好好练这几首曲子,我一直不当回事,在学校上音乐课时糊弄,回家也从来没练过。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我宁愿我多跳一会儿操,多跑几圈步,也不愿意葫芦丝展示。妈妈看我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怒火直冒,气不打一处来,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向我射来一串串子弹,尽管我泪流满面,但还是一动不动。空气像突然凝结一样,变得异常安静。妈妈毕竟是大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硬的不行来软的。“儿子,葫芦丝表演最多就一节课,那你剩下的课都不上,多亏呀!”一语惊醒梦中人。
迈着沉重的步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杂陈到了学校。上别的课时,我心里也是一心想着葫芦丝,听也没太听进去,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直到校长让我们四五年级的去操场上集合,才愣过神来。刚上个厕所站到队伍里,就又想去。站也不敢站直,弯腰又不敢弯。轻如鸿毛的葫芦丝这时候拿在我手里,简直是重如泰山。不敢站在最前面,也不敢站在最后面,终于老师说按体育课的队行站,我悬在嗓子眼的石头才算落下。可是老师又说要变变,我又开始担心起来,幸好只是叫我们竖着站,没有多大的区别。教葫芦丝的俞老师来了,灾难始终逃不过去,我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弃抵抗,装模做样地吹着,不真吹嘴巴不会动,太假,真吹怪声怪气,太难听。我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自受。但事已至此,只祈求蒙混过关。悠扬的音乐响起了,忽隐忽现,我真希望音乐现在坏了,所有的电路都断了,没法播放音乐,让我们吹不成就好了。可是调试调试好了,我站在队伍中间,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四处看,会吹葫芦丝的人,高高的把头抬起,手指一抬一松,聚精会神,忘乎所以,完全陶醉其中!我看着他的手势来吹,吹着吹着老师过来了,扫视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命好苦,为什么偏偏到我们这个小队,难道被老师发现了?真是做贼心虚,突然很佩服南郭先生,在天王老子眼皮底下都能做假。也算是:飞机上挂暖瓶——高水平。我浑身直冒冷汗,呼吸声变得越来越大,脚开始不安,眼睛四处张望,腿不停的颤抖,头发也有些竖立不安,老师此时就像魔鬼一般,要收了我去阴曹地府。我再也不敢看老师,也不敢看同学,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自己置身于旷野中。二十分钟的葫芦丝表演犹如二十年那么漫长!终于曲终人散,我麻木地把葫芦丝放进盒子里,准备撤退。可刚一转身,老师又让吹一遍其中一首音乐,我只好又机械地从包里拿起葫芦丝,欲哭无泪,欲罢不能,给我吓了个半死。
一场表演下来,在瑟瑟寒风中,我浑身湿透。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怎一个“愁”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