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依旧细柳如丝,烟雨如织。清明,年年泪落如珠,思念如烟。
思,逝去的亲人。
念,往日的趣事。
在我短短十一年的记忆中,唯一一个离开的人,便是曾外祖父。我记得很清楚,那座山,那座坟,那次葬礼。
他绝不是碌碌无为的人。至少,在那个坎坷动荡的年代,曾外祖父靠那份微薄的补贴,养活了一家十二口(包括外婆和十个子女),并将十个子女全部送进了中学。
没有当年的奋斗,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曾外祖父的家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在那一天,却挤满了人。几个着黑色制服的人,在墙边打鼓,演奏哀乐。这是悲痛的膨化剂。
曾外祖父有十个孩子,已经有了重孙孙,膝下已逾百人。院内的青石板无雨却湿。
屋内,大门敞开着,客厅里摆了一张床,上面躺着曾外祖父。一张白布遮住了身体,脸上没有笑容,却是如此安详,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那种肃穆和沉重令人伤感。
妈妈哭了,我也哭了……
如今,又是一年清明至。我又想起了那座山,那个坟。
每一年扫墓,不知为何,我们这一家总是最晚到的。每次,那座水泥砌的坟都已经被菊花和贡品包围。台上的香炉内堆满了纸灰。坟边一尘不染,看不见一根杂草。
放下花篮,和长辈一起,鞠躬,再鞠躬……
清明,祭祖,不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