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虽然我还没有达到双鬓斑白的程度,但我也有20年之久没有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安徽了。
坐在多功能车上,我游在记忆长河中,努力搜寻着在记忆中,故乡的样子。记得那时候,安徽比杭州落后多了。走的,是那充满泥泞的小路。车开的也比这好不了多少,是沙子路。窄窄的,只能让一辆车勉勉强强挤过去。但是,家乡的小河是那样清,家乡的天空是那样蓝,家乡的小草是那样青,家乡的月亮是那样明。
下车了,刚踏上那片金黄的稻田,我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这是那样熟悉的味道!记得那时候,我与稻子一般高时,就在我脚下这块地方玩。我们玩捉迷藏,把自己藏身于稻谷之中,让伙伴来找。拨开稻谷,踩进去,再拨开,再往前走。等我们抓到对方时,邻居大伯家的稻田已被我们踏得一塌糊涂了。当邻居大伯骂骂咧咧的跑来时,我们已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大伯就来捉我们,当他终于捉到我们了,却又同我们一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儿,大笑起来。
走到小溪边,看到几个孩子在讨论怎样捉螃蟹,我的心被触动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在这条小溪边玩儿,那时候,我们捉螃蟹、斗螃蟹,抓小鱼、小虾回去养着,比谁一个月后他们还能活着。那时候我们天真地认为:小螃蟹是从石头缝里挖出来的,它的妈妈是石头;小鱼比小螃蟹小一点儿,小鱼的妈妈是小螃蟹;小虾比小鱼小一点儿,小虾的妈妈是小鱼。直到有一次,我看了葫芦娃,看到葫芦娃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我就开心地指着七个葫芦娃说:“妈妈,妈妈,葫芦娃都是会变身的。他们都能变成小螃蟹!”妈妈当即问我原因,我就兴奋地给她讲我那套“小鱼小虾小螃蟹和石头”的理论。最后,妈妈哭笑不得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恍然大悟:小鱼小虾小螃蟹只是亲戚关系,就像我和同学,而石头,是他们的家呀!
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大姨家。我走进去,看着那佝偻着背的老人,我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热泪,喊了一声“大姨”,便扑入了那温暖的怀抱。二十年间所有的话语都在这一刻释怀了,二十年前所有的温暖顷刻间涌上心头,久久无法平静。记得二十年前,就是黄昏前,就是这间房子,我坐在大姨膝上,听她给我讲故事,嫦娥奔月,女娲补天,许仙和白娘子……讲呀讲,直到我进入了梦乡。那一夜,我睡得特香,做了一个关于嫦娥的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嫦娥,独自生活在冷冷清清的月宫,思念着故乡,思念着夫君。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路神仙,求得了下凡丸,便回到了地球,生活在故土,幸福,快乐。现在想来,若每个漂泊在外的思想游子都能如此如愿以偿,那这世上便没有乡愁一词了……
家乡的那一小片天,最蓝;家乡的那一小寸土,最软;家乡的那一丝空气,最新;家乡的那一小滴水,最清;家乡的那一棵小树,最绿……时间,一分一秒,每时每刻,它,在流逝。科技,一点一滴,每天每年,它,在进步。唯独家乡的那一段感,那一片情,永远等着我去重温。不论过了多少年,不管过了多少天,我依旧愿意回去,走一走,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