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我和妈妈下乡,去外婆家。
妈妈说那儿很冷,就提前给我加了衣服,可真正到了那儿,才知道那些衣服其实都不管用。
“呼——”寒风向我们示威,雪花也来凑热闹,成群结队地相继落下,落到地面,渐渐地化了。原本的行程安排变了,上山只能大人去,小孩留在屋子里。妈妈在上山前,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背上,她一边哈着气搓着手,一边往着窗外飘舞的雪花,说道:“等会儿我去上山,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当然,你也千万别一直坐着,跑起来,暖和些!”说完,她起身离开。我没吱声,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太阳出来了,寒风和雪花很知趣地离开了,妈妈回来了。
妈妈几乎是被人搀扶着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急促地喘着气,融入到空中,成了一团团白烟。妈妈一下便靠在了沙发上,我可以瞧见她憔悴的神情,脸像抹了白粉似的,嘴唇映出一丝紫色,一阵咳,一阵喘。我见妈妈这样难受,匆匆的把身上那件外套脱下来,还给了妈妈,妈妈举起手,轻声细语的对我说:“我不要,你穿上!”妈妈的语气严厉起来,让我不得不从。
外婆从厨房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她坐下来,心疼地望着妈妈,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来,把这姜汤喝了,喝了,就要舒服些!”碗口刚要碰上妈妈的嘴唇时,妈妈摇摇头,一边喘一边说:“先让青青喝!”外婆先是叹了口气,又把碗送到我手上,我拿着它看了一会儿,便灌到嘴里咕噜咕噜喝下了肚,最后,剩了一半给妈妈。刚准备递给她时,她又说道:“你把它全都喝了吧,我不需要!”我迟迟不动,妈妈便提高了音量:“喝呀!”外婆默默地离开了,我拿着这半碗姜汤,迟迟没有送进口中,最后,妈妈伸出一只手拿起碗就要喂我喝,我拿了过来,把即将入口的姜汤堵在嘴边,又闭了闭眼睛,一口喝了下去。妈妈在一旁笑,可她的笑声如同一把剑,射进我的心中。
我把好吃的东西递给您时,您说“不需要”;我帮您做家务时,您说“不需要”;过生我要送您礼物时,您说“不需要”;当我劝您为自己买身新衣服时,您说“不需要”……妈妈,您常说不需要,为什么呢?我想,我现在懂了,因为爱!
“不需要”,我不再想听到这三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