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日头遮掩了一丝锋芒,清风吹散了忧郁的发丝。今日温度不高,走在路上,是悠闲不燥热的。我每在砖上踏出的一步,都有它们自己的曲子,不为人知。
现下七月已过大半。虽说广州气候和六月差不了多少,塘中荷花,却敏锐地掩盖了芬芳。有不少打苞的,也想在另一个花季里,做属于自己的梦。
我边走边思索,不觉时间流逝。一眨眼,竟走到了荷塘边。
塘中的景象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池的绿叶随波漾着,抖索着身上晶莹的水珠。
风一点也不安分,为了给自己找些乐子,便跳起热情似火的舞蹈,成功将我的视线吹响池的另一端。
那端的莲叶似乎颜色极浅,没有太多高耸的,大多浮在水面上。那儿也没开一朵花,只有一个仿佛吸足了营养而肥胖的白色大花苞……不对,那分明不是荷花,而是它的亲戚——睡莲。
许是夏日难得的凉风吹散了心绪,我连睡莲叶子的完美缺口都没发现。
我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又闭上眼——那莲塘像把刀,把画面都镌刻在我脑海里了。好一幅美不胜收的《莲图》:几支绽放得灿烂的莲傲然笑着,毫不收敛地晃动婀娜的身姿,浅绿的莲叶被露水渲染成无暇的镜子,几条鱼儿绕着莲水中飘荡的杆儿打转,莲叶放肆地摆动着,随着鱼儿的游戏摆着。傍着莲叶的睡莲有些无精打采,敛去了往日的风流,将淡淡的恬静流露出来,浅浅的睡莲叶乖巧地依偎在花苞怀中……
太阳又毒了些,观莲的人仍旧不肯离去。在一座城市里,一方小小莲塘让人如此眷念,确属平常。
我的家乡没有大湖,房子都在山中,唯一的水源便是山中小溪。小溪水流湍急,加之山旁的工厂将废水全然排入,已今非昔比,更别提种莲了。“孩童拉上好友,撑条小舟,抱着好玩的心态去采莲子,嗅花香……”每每看到书中这样的描写,我别提有多羡慕了。
当然,我偶尔也会忆起小时吃新鲜莲子的场景。那滋味儿,既清甜,凉彻了心扉,又含着丝丝成长的苦味。品莲子,可囫囵吞下,也可细细揣摩,都有其中乐趣。特别是采莲回家时难掩的喜悦——那是一种胜利,笑意会蔓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快乐的感觉。只可惜,现在学业繁重的我,恐怕再也难以体悟这种快乐了。
风又拂了过来,拨乱了阳光,激起圈圈未知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