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味道的?”我略做沉思:“爱好像是韭菜鸡蛋饺子的味道……”
小时候我在老家生活,经常吃到饺子——韭菜鸡蛋馅儿——姥姥包的。那会儿我们家的平房里有块儿3、4平米大的小菜地,姥姥就爱侍弄些花花草草。结果不知怎的,她晓得了我喜欢吃韭菜馅儿的饺子,便从中腾出好大一块地方种韭菜。可腾的地方再多,也终归不够吃啊!于是姥姥就开始想招儿,在裂开缝儿的大脸盆里种,在废了不用的大浴缸里种,哪儿都种。最后,总算是种出了三家人吃的。三家人,便是表姐家,表哥家,我家。那时候我们一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每逢过年过节,我们都会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饭桌上也常有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姥姥会为这饺子操一天的心儿,从和面、弄馅儿,再到擀皮儿、包,姥姥无时无刻在为它繁忙着。
饺子下锅时,沸腾的水像极了海浪,而那随着勺子翻涌的饺子则是一条条欢脱的鱼,在水里驰骋。终于,鱼上了岸,用带有青花瓷纹路的“玉盘”盛着,饺子晶莹剔透的特点一览无余,皮儿里的韭菜更是成了一块块翡翠;用筷子夹起,它嫩嫩的仿佛要滴出汁来,再蘸上醋,放进嘴里,韭菜独有的清香在口中散发的淋漓尽致;下肚后配上些腊八蒜,啧啧,回味无穷……可是这样的阖家欢乐的场景,现在也只有过年时候看得见了……
那年我北京上学,姐姐也来这上大学。平常过节她课业紧,便不回老家,饭桌上便少了我姐;现在她上了班,时间富余了,可哥哥又去读了大学,于是饭桌上便少了我哥;过几年他时间富余了,可我又该读高中、上大学了,饭桌上是否会少了我呢?那就再等几年吧,等我的时间也富余了。可是到那时候,姥姥还有力气给我种韭菜、包饺子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