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喜欢上松,说来还真是有些好玩,抑或是,天真无邪。一个凉爽的秋日,刮着风,将针似的松叶吹得遍地皆是。场景只能用天女散花来形容,班级同学很快就发现用鞋底磨那些叶子确是一乐事,看着一根还稍许有些针状的叶子被无情的碾磨成碎片,精神上也算上叫“解压”了。
于是这样一幅颇有喜感的画面诞生了:一群男孩,迎着凛冽的大风,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用鞋在地上肆意地碾压着什么。真的,这就是我第一次与松树结下友情。当然了,这仅限于一种对玩具的喜爱式的友情。那时,我刚上学。
稍过几年,观察细致了,我留心在松的高度上了。没栽几年的松树竟然已经比教学大楼都要高出一小截。那时我还浸在自己的一片幼稚的小天地里,幻想着我什么时候能飞到这松树顶上俯看整个学校呢!现在看来这希望或是永不能达到的,然而当时,我却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还想过大松树可以弯下腰把我接上去,再把我放下来。从此,每节体育课我都盼着松树显灵。可直到我离开那个地方、那所学校,树都没显灵。
尤其是学了文言文,人的情感似乎变得更加细腻与真挚,转眼再看向松树,不知这五年的风风雨雨过后,它是不是又长高长壮了呢?台风过后,杏树折了,雨棚坠了,路上的分割线被吹倒了,可松只摇头,像是在反抗这一袭试图卷走所有东西的狂风。也许被吹得稀稀拉拉,也许被吹得抛枝洒叶,可它仍屹立在那里,任凭下一次风吹雨打的洗礼。离开那校园的最后一刻,我在一片悲伤上最后看向了松,我的好朋友。五年呵!在这五年的漫长光阴岁月中,你的哪一块树皮没有勾挂过我身上衣服的一丝一缕,松树?你的哪一寸木头没有听到过我的大笑,抑或是我的声音,朋友?你的哪一条根没有被我细细研究过,我的伙伴?
前些日子,忽闻我所爱着的松要被除去了,心中顿然一颤,满是失落,这也算是我对我的朋友最后的祭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