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总是忆起片片深红枫叶,翩若游龙,宛若惊鸿,更忆起在夕阳微风下用微笑却灿烂的细节托举起我童年的爸爸。
初春,冰雪初融,暖阳斜倾朦胧绕于爸爸。丫丫学语的年纪是最闹腾不过的。我攀着似大树般高大挺拔的爸爸,用手指着树上的小燕让爸爸瞧,爸爸也乐于让我见识新鲜事物,将我高高托举于肩上,树上的燕儿似被惊扰了一般,直叫。我用手靠近,爸爸急忙摇摇树枝,鸟儿“唧唧”叫了几声,飞走。那时我以为是自己吓走了鸟,直咧嘴笑。殊不知,那是暖阳下一个灿烂的细节。
盛夏,蝉声连连给本就闷热不已的天气又平添了一丝烦闷。刚上幼儿园的我正伴着蝉鸣高声朗读古诗。爸爸见状,直夸我懂事,我听闻便也骄傲的仰头。父亲用手轻刮鼻尖,遂伸手抱我。幼儿园正是死要面子的时候,我推着父亲,便说了一句谎话:“我不要,你的胡子太扎了。”爸爸听闻愣了愣,急忙返回家中,我当时也迈进门,趴在门框上,只听几声杂响。透过镜子看到父亲一遍又一遍地刮着胡子,嘴里好似还嘟囔着“孩子……嫌扎”。那时我并不知,那是蝉鸣中一个灿烂的细节。
暮秋时分,枫叶落在爸爸病房的阳台上,父亲病倒了。小学放学后,见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爸爸,眼眶一红,爸爸见我来了,挤出一个笑颜,“快来坐!”他拍拍病床。我急忙拉住爸爸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粗糙的手。见我又要哭,他急忙安慰:“我不疼,咳……”他推开我。恐病情感染了我。我以为他是死要面子,殊不知那是片片枫叶中,一个灿烂的细节。
寒冬,薄雪轻盖上大地,银装素裹,我看着驾驶座上的父亲,他递给我毛巾,让我擦了雪,我对父亲说:“爸爸,你真好。”他憨笑,不言。
这便是我从幼年到青少年,初春到寒冬留给我的灿烂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