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回海安了,过年一定要回去聚一聚。虽是自己的老家,可我还是有些不习惯那里。
就先说人吧!那里的人嗓门大,性子直,好客,豪爽。一到过年,那才叫热闹。爷爷奶奶那的小区里有一麻将馆,我去过几回,新年的那几天,天天有人往馆里跑。对于一个从城里来的小女孩儿来说,这里太吵,太挤,太热。太吵,是因为麻将馆里人多,那么多个大嗓门聚在一起,能不吵?而且由于打了麻将,兴致高了,时不时就会吼几下子。加上打完一局洗牌,麻将桌隆隆的声音和麻将相撞在一起的声音,这些都夹杂在一起,真是震耳欲聋!
从南通回海安,我爸的变化最大。在城里,他还细声细气小心奉承着我妈,一入乡,便和大伯还有邻居们约着一起打牌,那声音整个房子都能听见,还把大年初三是情人节这事儿给忘了。
我原以为可能海安人只是比较直,不想他们请客的方式更直。只听得一声吼,说:“晚上在某某酒馆聚聚!”下面立即应和:“好!好!”不像我们,请个客思来想去,请谁呢?再思来想去,在哪儿请?又思来想去,什么时候请?真是看得人心急。
在海安生活很有意思。早上四、五点,大家就醒了,忙着放爆竹烟花、烧香、做早饭。海安人是有自己的信仰的,每户人家总有一面墙上贴着观世音、弥勒佛的圣像,圣像前插着香摆着各类贡品。有一次,我还差点被香熏出了眼泪呢!一大早醒来,耳边充斥着炮仗的“噼啪”声,小鸟的“啾啾”声以及乡亲们的“哇啦哇啦”声。我换好衣服,洗漱洗漱,便下楼吃早饭。这时,爷爷坐到我对面,他说:“我来当地那边梦,夏天四点梦。”什么意思?哦!我懂了!是不是说:“你早上六点半起,下午四点半起?”爷爷摇摇头。不对?那是什么?爷爷又重复一遍,我还是猜不到,一旁的爸爸便说:“是冬天六点半起,夏天四点半起!”你可看到了,对于海安方言,我一窍不通。
正吃着,奶奶端来一碗早餐,里面有馒头、糕,还有一个似馍不是馍的东西。扁扁的,大大的,白白的,奶奶看透了我的心思,用带着海安口音的普通话说:“米饼。”哦!米饼,一定很好吃!确实,咬上去糯糯的,不过并不粘,一个下去,基本上就饱了。
海安的下午很安静,早春,温暖的空气中飘着油菜花香,让人心旷神怡。有个词“入乡随俗”,可我却久久不能适应海安独特的生活习惯。或许我只适合已经住惯了的那个城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