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抓知了的童年时光总是最自由、最无拘无束的。
每年八月份的夏天,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才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当金色的大轮子轰隆隆滚动到人们头顶时,天地间变得火光闪闪,田野里的花儿草儿被晒得打起了卷,昏昏欲睡地低下了脑袋,连知了这种最耐热的小昆虫也忍不住发出“热啊……热啊……”的叫声。
每年这时候,爸爸都会带我去家旁边的小树林里抓知了,这是我最期待最兴奋的必修科目。爸爸找来两根小竹竿,用绳子把两根竹竿绑一起,用硬铁丝圈成一个圆圈,固定在竹竿顶端,然后找来一个塑料袋,往上一套,一个简易的捕蝉神器就制作完成了。我和爸爸全副武装,长裤长褂太阳帽,花露水风油精,准备就绪就一头钻进了树林里。
树林里的光线有些暗,树皮上和树枝上满布着绿油油的苔藓,泥土也湿乎乎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我和爸爸弓着腰,抬着头,轻手轻脚屏住呼吸听声辨位,顺着知了的叫声看过去,就可以看到藏着繁枝密叶下面的正在睡懒觉的小知了。每当这时,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想欢呼却又不敢大声,想跳跃却又必须忍住,爸爸的捕蝉技术是一流的,只见汗淋淋的他举杆、瞄准、靠近、扣住、挪动竹竿,我的心也随着爸爸手中的竹竿向上提,受了惊吓的知了正想展翅高飞,不幸落入了爸爸制作的塑料袋“陷阱”里。我伸手去抓已落网的小知了,它在我手里不停的乱蹬着小腿,生气的肚皮一鼓一鼓的,挣扎着要逃跑。
我和爸爸的配合总是最天衣无缝的,半小时功夫,我们已经捉住了6只小知了,但是我和爸爸也付出了“代价”,虽然我俩穿着长裤长褂,但手臂上、腿上、脚丫子上还是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蘑菇”,用手一抓又红又肿,爸爸呲牙咧嘴地挠,汗水从他的额头流到眼睛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向我:“耍一耍就放了吧,知了只有居高才能声自远……”
虽然我和爸爸空着手回到家,但我想象着知了重回大自然的怀抱放声唱出的美妙的歌声一定比跟我回家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