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暖阳来了,春天哼着轻快的歌曲来了。她点红了这枝花,触白了那株李,送来了那簇樱,也抚绿了我心头上的那片绿草地。
每年开春时节,去那块绿草地野餐已成了我们约定好的习惯。遥想那年,那日我正缓缓诵着白居易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阳光在云层跳动着,一缕金丝蹲下身不露痕迹地跑到我的书页上。我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望向了那个树下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她和我一样,已在绿草地上坐了许久。我想和她交朋友的念头愈来愈浓,如一眼泉“突突”地往上涌。
我走到她身前,看到她正在读着《春夜喜雨》,我主动伸出手,问:“你好,我们能认识一下吗?”伴随着花的清香,她点头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不仅年龄相仿,爱好也相同,甚至还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于是,我们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性格迥异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总是热情奔放,她却是温柔淡雅。也许有时在不经意间伤了她的心,我还茫然未知。那日,我与她在草地欣赏着无限春色,说着心事,玩着闲散的游戏。一位同学恰好经过,也想参与,我想都没想爽快应允。她伸手正想制止我,见我应允,也沉默了,只轻叹一口气,被动地接受了。但类似的事多了,时间一长了,她便淡淡地和我讲话,也不频了,似乎在悄悄然地诉说着她的不满,我茫茫然,仍不管不顾,乃至最后我们分道扬镳。她竟然对我淡漠了,以不屑一顾的眼神俯视我,我的心被那个眼神彻底粉碎。
我跑回了我们的相遇地,那片绿草地,那颗树下,泪水在眼角不断泛出来。初春的大地草开始冒出了尖,草以蓬勃的状态生长,但似乎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枯萎了。我喃喃自语地念道,那首让我们相遇的《春夜喜雨》,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往种种,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像这样过了良久,又是一年开春,我们还是照往日那般去野餐,可却唯独没了她。春染上了嫩绿的小草,随风摇曳。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凑到了我身边,像三年前的我一样,伴着花的芳香,询问道:“我们能做个朋友吗?像你这么乐观的人竟然还会哭?真是令人笑掉大牙。”我拂去了眼角的泪水,拭去了一切的忧伤。
她将我拉了起来,我们又勾肩搭背地靠在一起,迎着夕阳,逆着风跑。在绿草地上的那一抹翠色,草色,碧色,又回来了。
夕阳中,金绿的草地上,一对身影,几声爽朗的笑声,与草香一起弥漫开来。
如果问我,在这片绿草地上种下的友谊有多久,那一定是: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