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欣赏雨,是在南澳岛。
黎明时,窗外是一片雨滴声,不是浪花滚滚的海洋,不是叮咚叮咚的泉水。那一片声音是清脆的,轻快的。有的一阵大雨,包括着无数个雨滴;有的只是毛毛雨,声小而不觉得单调;有时是独奏,有时是大合唱;简直是一派和谐的轻音乐。不知道有多少个春天的夜晚,雨滴使我在兴奋中入睡。
等到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雨就无影无踪了,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一直到了傍晚,才又听到雨滴声,从小到大,从大到小,一声大,一声小,竟是悲伤的歌曲。客夜闻此,说不出的痛苦。
在清晨,听不到雨声,但是看得见雨滴的形体。世界上的生物,没有比雨滴更细小的了。多少颗不起夜的雨滴,在屋顶上跳跃。有的摸着透明的身躯,有的抱着尖尖的头,有的可以向对方招手,有的上面有七彩的斑纹。
几乎没有例外的,雨滴的身躯都是玲珑饱满的,增之一分则嫌鼓,减之一分则嫌扁,素之一忽则嫌清,黛之一忽则浊,那样的浓纤合度。飞跃的那种轻盈,好像被装上了翅膀。看它欢快地下着,一种喜悦刺进了我的心田。不知是什么东西惊动了它,它开始往那边下,它不回忆过去,它不伤心从前,它像一把箭似的飞了过去,它留下的是它一条条走过的足迹。有时候一阵风吹过,它就像一个跟屁虫,跟着风走。这个使我想到了“山川异域,风雨同天”的名句。
我在雨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