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回忆起这一段时光,总是感慨万千。感慨世事的多变,感慨生命的无常,感慨爱的永恒。
爱依旧,人已衰
刚走进爷爷家,又见到他那熟悉的面孔:他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两排干净、洁白的牙齿暴露在外面,油亮的脸庞上微微闪着亮光。虽是十分精神;但那布满脸上的皱纹还是显得十分年老。我一见到他,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大声叫着:“爷爷,我想玩玩具!”他轻轻地蹲下,用粗大的双手慢慢地拿开我稚嫩的小手,生怕一不小心压着了。他抚摸着我细嫩的肌肤,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紧跟着,他又用双手轻轻抱起我,用力恰到好处,仿佛增加一分就会一阵疼痛,减之一分则太轻。他递给我一架崭新的玩具飞机,十分高兴地说:“玄奇,你又长高了!爷爷送一架飞机给你,希望你以后可以像飞机一样,冲破云霄,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爱依旧,人已老
一次,爸爸带着我和爷爷一起去公园。在车上,爷爷有些不安地坐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他有时双眉紧锁,凝神思考着什么,一脸的苦涩;他有时紧紧抓着相机,眼睛盯着它,生怕它丢了似的,又好像想给自己留下什么;还有时,他眼神暗淡,一连串的叹气不断。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头发都变得苍白了,身体也变得瘦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精神。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我的心头,难以言表。
爱依旧,人已去
一年多后,我像往常一样来到爷爷家里,爷爷住院了,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回家。我在爷爷家里翻出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熟悉又陌生的那架玩具飞机,还有每次外出时,爷爷总紧紧抓着的相机……这些玩具让我一下子,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过去的记忆,是那么清晰,那么回味,没有距离,那股熟悉的爱,片刻之间充斥着我全身。电话突然响起,哭声一下子让时间凝固了,传遍了家里。爷爷去世了。我也放声抽泣着,刚才的回忆似一面镜子,碎了一地。
物还是物,尽管已经略显陈旧,人已不在了,只剩下记忆中的片段,只有爱永恒不变,早已渗入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