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盏早已斑驳的煤油灯被点亮了,触及着周围的黑暗,将它们一一吞没,才映出了一对母女的脸,一阵故事声,也飘然而来——
那位母亲的嘴巴一张一合着,像是吐泡泡似的将一个的故事跳出来。眼睛忽明忽暗着,像两团欢快的火焰。有时还会眯起,暴露出眼角的细小的鱼尾纹。它们细细地靠在一起,逐渐朝脑后延伸去,或朝四处扩张。使额头上荡起了细微的波浪,显得十分亲切。头发黑得像一片闪着星星的夜空,它被绾在头顶,俯视着一切,一块蓝底花帕子包住它。花帕子一直垂到肩膀上,还在脖子上缠了几圈,如一条蓝色的小溪,流动在脖子上,显一份朴素之美。
她穿着一件印着碎花的小衫,袖子褪到小臂,露出一串看上去较古老的镯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浅黄腰带上的金属套也与它相应似的发着光。
而那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则饶有兴致地听着故事。
小女孩睁着的那双圆眼中,露出了无比的欣喜,她已经沉醉于一个缤纷的故事王国中。
那双圆眼渐渐弯曲成一个不规则的小湖,小鼻头俏皮地立起,嘴角因为拥有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便成为一个月亮。如果它挂在了黑夜,一定会显得格外可爱。
蓝底花帕子挂在她那黑得油亮的头发上,只是松松地盖着,垂到了肩上。衬着那简朴却又趣味十足的花衣服,产生了一种独特的乡村风格。
她的小手斜撑着床,身子也习惯性地向后微靠着,像着了魔似地听着。眼睛中的安静已经消失,取代它的,是对故事无穷的好奇。嘴角翘得更高了,似成了一个摇篮。
夜深了,灯也熄了。但小女孩的眼睛还像灯一样亮着,亮在这间小屋里。就算眼睛闭上了,但她嘴边带着的笑意又像月亮一样挂在了屋里,点亮了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