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蝉,有点让人受不住。
一清早,知了便开始鸣叫。一开始是短的、躁的,太阳一升高,便换成长的、哑的了。声音燥热,它——声音像块砂纸,磨着空气与地面。一个声音“咔”地断了,其它的也跟着“挂弦”,声音一停,静得可怕。
晨练的人来了,但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丝声音也没有。只有几个老人,在广场上不知所云动着。晨练的人一走,蝉便放着嗓子号,它们一起,光明正大地吸树汁。树的华盖盖上了一切,包括蝉。于是一远看,就好像树在嚎。
太阳大施淫威,阳光毒毒地刺着,却好像给蝉打了兴奋针,蝉又开始大叫了。中午,太阳蒸着它下面的人,一边不停地洒水,倘若一出去,人非得蒸熟不可。
在蝉为太阳吹号时,太阳——这主角却偷偷地躲起来了。只剩蝉在磨砂纸。蝉不知羞,反而更夸张了。天气更热起来,太阳好像留了假身,继续演着。蝉还在叫……叫……叫……
天一下子黑了,蝈蝈开始演出。轻轻鸣着,令人相信草丛中有鸟——蝈蝈的声音像百灵鸟。声音婉转地唱……唱……
“吱——吱——吱”……
蝉又开始号了。
第二天早上,它们——蝉还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