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美好的,宛若晶莹玉润的阳光,火红萦绕的枫林,碧海万顷的青海,一种身心向往的回忆且渐渐的美丽蜕变。然而,在我记忆深处,却是那缕缕被风吹扬的白发,永生不得忘却。记忆的时钟自动转回了从前……
那天,天气十分糟糕。天穹如一张煞白的白纸,时不时还落着丝丝细雨,似牛毛,如花针,若柳絮。好事难成对,坏事却易成双。那张惨白的试卷,鲜红的好叉,刺眼的分数,却似三个人,三张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三个尖酸刻薄的嘲笑,残忍又带着快感。
我忐忑不安地回了家,一眼望头的路却被我磨磨蹭蹭地走了一个小时。在楼梯间回响的沉重脚步声,却似分数宣判的惊堂木。被我踢动的楼梯铁杆,声音触耳惊心。进了家门,母亲便敏捷地给我的书包来了个“全身搜查”,没多久,那惹了祸的试卷便“光荣出世”了。
长久的沉默。
母亲不住地深呼吸,愤怒与宽容正面“开战”,但还是压抑不住那愤怒的怒火。空气凝固了。我的心仿佛被人拿走了。“考这个分数还有脸回家!”母亲气到了极点。
生气冲晕了我的头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门外跑。心回来了,但被人灌满了铅。嘴里也似乎被人塞满了苦艾。
我跑到一个角落,大口地喘着气,冷空气袭面而来。我考得差我也难过……一回家你就骂我……真讨厌……我愤怒地想着,但清脆的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闻声而去,却是一个小女孩在吆喝:“卖发卡!——”。我并不认识她,之前在这的是一个老女人。看来,她是在帮妈妈卖发卡。这么冷的天,她难道没有抱怨吗?答案是没有。
长久的沉默。
我寻思着。忽然,我看到了母亲。她正在寻找我。风吹起了母亲的乌发,露出了缕缕白发。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额角因岁月留下的鱼尾纹。那白发却似飘扬在我的心中。我想起了之前她循循善诱我发准音标,一遍一遍地教,十分耐心;夏季陪我在游乐园玩,满头大汗,却不抱怨。我心疼了,母亲并不是一块铁,我却不理会她破碎的心。忽然,母亲发现了我。
长久的沉默。
我上前拉起她的手,说:“妈妈,我们回家!”母亲像个小孩让我乖乖地拉走了。
母亲老了,我也该长大了。
夕阳的余晖下,记忆定格在两个背影里。
母亲的白发唤醒了我的成长。那一刻,我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