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一个圆头圆脑的家伙,他十分胆小。
比如有一次,弟弟自告奋勇去学旱冰,他刚买心欢喜的穿好旱冰鞋站起来,却“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滑旱冰了。一听到“旱冰”这两个字。不管是否与自己有关,都会摇着头说:“我不要滑!”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然而,当听到他成功后的欢呼声,我对他的这一看法便截然不同了。
一天,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下去玩。在众多游乐设施当中,有个颇具挑战性的滑滑梯——最高且两边无护栏,滑道也是最窄的。对此,我也是最喜欢的,但弟弟却对这个望而生畏,所以他一直拉着我到别处玩。我有些生气,说:“你去玩你的,不要来管我。”弟弟不乐意,眨巴这两只大眼睛,央求道:“不要不要。我想要你和我一起玩嘛。”我气得狠狠地瞪着他,又不得不无奈地叹口气。忽然,我灵机一动,故作神秘地说:“你完成个任务就可以。”“嗯——”弟弟低下脑袋想了一会儿,“什么任务呀?”我心中窃喜:果然还是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任务就是从这个滑滑梯上滑下去。”我用手一指,有些轻蔑地说着。“啊?可是我怕呀!”我仿佛隔着口罩也能看见他那张本是期待的脸庞即刻变得愁容满面,实实在在的“苦瓜脸”。“那就没办法喽!”我假意走开。“别呀,姐姐!”不出我所料,身后很快传来他的妥协声。
弟弟踌躇了一会儿,像是在为刚才的决定后悔。他不情愿地伸出双手握住楼梯旁的护栏,表情十分沉重,小嘴高高的撅着,其足以挂住一把小茶壶,步伐缓慢的像是即将行刑的犯人。弟弟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又紧紧握住滑道两侧,然后小心翼翼地先把右腿放上去跪着,再顺势把左腿放上,我看得出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现在他以十分奇怪的姿势,跪在滑道上,他不敢轻举妄动,便摸索着想用手抓住身后的两根细柱子来调整他现在的窘态。弟弟的手向后乱舞着,却怎么也摸不着,他有些性急了,又瞥见了我正捂着嘴偷笑,就越发着急了,脸涨得通红,索性猛地向后一看。谁知用力大了,眼见着就要仰着摔下去了,幸好弟弟匆忙中歪打正着地抓住了柱子。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弟弟以十分别扭的姿势就这么仰着,口罩也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他的嘴巴微张着,“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知所措,他的头转了过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我连忙跑上前去将弟弟扶起来。渐渐的,弟弟的眼眶中盈满了闪闪的泪花,嘴角向下微弯着,下唇微颤着,他二话不说,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我,像是将所有的恐惧释放出来,滴滴答答的泪水将我的衣服前浸湿了一大片,渐渐的,他释然了。耸起的肩膀也随之变得自然,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抽泣以及断断续续的倾诉:“姐……姐,我,我,我好怕……”不觉间,我的心中不知何时也漾起了一种心酸,我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安抚着他:“别怕,姐姐在呢,你是最勇敢的男子汉,姐姐相信你的!”片刻后,他抬起头,眼泪汪汪,眼睛像是两个大水坑。我用信任且坚定的目光回应着他。弟弟松开我,他喃喃着,似乎也在为自己加油。
他重新调整好坐姿,出了汗的小手再次紧抓着滑道两侧,同时我也为他戴好了口罩。弟弟的目光再次转向我,紧锁的眉头下,一双无助、害怕的眼睛仿佛在向我询问:“姐姐,我真的可以吗?”这时,弟弟对我说:“姐姐,我想牵你的手,就一根手指好吗?”我点点头,同意了,弟弟用像抹了油般的手,用力攥住我的食指。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狠下心来向下一滑……
“呼——”风在我们耳边迅速跑过,弟弟也成功滑了下来。他欣喜若狂地站起来,两眼中有着一些惊讶和一些惊喜,他大喊着告诉我:“姐姐,我成功啦!”弟弟激动地转着圈,还向站在远处的妈妈狂奔而去,报告喜讯。
其实生活中亦是如此。不管怎样险峻的山,你不试着爬一爬,怎会体会到成功的风景是如此令人振奋?不经风雨,怎会看见苍穹中绮丽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