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在最平凡的生活里,就在最简单的语言中,就在身边,无处不在,氤氲着我的人生。
走过四月清明的杏花春雨,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又摇曳在风中。年纪不小的我总尝试着挑战新趣味,一人搭坐动车去杭州舅妈家玩耍。母亲执意要与我同去,却被父亲冷冷地打断,他表示同意我的想法。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我应该踏上孤独的一路,去对世界有新的认识。他不希望我只能从图片里看到西湖,而是希望我能亲手揭开西湖的面纱,看见西湖的真面目。“你总有一天要步入社会。”他常常板着脸教育我。
我与父亲没什么接触,小时候父亲早出晚归,不会与我闹着玩,不会哄我,也不会照顾我。这段应该十分温暖的父女亲情,被日常的僵局变得冰冷,变得更加冷漠。这次,他来送我去动车站。候车时,父亲看见旁边有卖水果的店铺,起身就走。我望去,在茫茫人海中,他瘦小的背影十分突出,阳光正好,洒在他有少许白发的头发上,他洗得亮白的衬衣上,浸透了一片汗水,他驼背,有些矮小……这一切似乎不曾在我的记忆中,我也从没这么仔细地看他。
把我行李送上去,父亲冷不丁地说:“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底许久没涌出的暖流在这一刻激起,暖暖的,就像太阳照在身上一样,却也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刚刚好,像极了温暖的父女情。小时候十分羡慕有父亲带出来散步的,有父亲来接送上学的小孩。十几年来,一如既往。我甚至潜意识里有些怨他,有些厌恶他。我曾质问过母亲,为何父亲对我根本不管不顾,母亲只是摇摇头,安慰我说他很忙。我知道这只是借口。每次,父亲一回到家,家里的气温骤降,热乎乎的饭菜,嚼着也有些苦涩。我也有过一段时间不认他为父亲,但现在回头一看,发现当年的我真是无知。
时间又被拉回现在,我望着父亲的背影,看见在一个拐角处,或许是不经意,又或许是出了幻觉,似乎父亲在转身的刹那间,眼神望向了我,没来得及证实,下一秒又转了回去。我有些欣喜,但上车的警示声让我来不及细细品味,只在心底留下了一片暖暖的爱,便上了动车。
爱如什么呢?阳光?春天?还是温暖的拥抱?不,爱如空气,它充盈在我身边,又看不见,又摸不着,又变幻莫测。它有时让我难过,有时让我兴奋,有时让我心灰意冷,又有时让我采撷到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