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华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险。山是险的。抓着铁索,挪动着颤巍巍的脚。终于,艰难而缓慢地登上了北峰的山顶。睁开双眸,顿感身处天堂,呼啸的风儿吹过脸颊,灌入耳朵,令人摇摇欲坠、晕晕乎乎,吓得我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好似一个趔趄,就会同一块石头,落入无底深渊,只能听见那清脆的碎石的声音,然而不能目及。在华山上,什么“鹞子翻身”,什么“千年残局”,单单听它那名字,也足以将你的魂魄勾到九霄云外。
如果在栈道上行走,你所见到的一座座山,尽管连在一起,但是它们都是那样的高耸入云,都是那样的赤红裸露。树是险的。在偌大的华山上,只能见到寥寥几株树的绿影,给华山增添了一种白色恐怖的气氛。华山上的树要么就是不生长,一长就会“一鸣惊人”,令游客们个个毛骨悚然。你看,在岩石中,蹿出一棵高大的树来,只见它的根长于石缝,冠却悬于峭崖。一阵疾风刮来,它的叶子就飘落到了悬崖之下,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这种长在岩层中的树,大多都生的奇形怪状。有的像被一把神斧平平地削过,其中一面粗糙的树皮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滑的乳白色树汁皮;有的树一片叶子也不生,张牙舞爪地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似乎要把我们撕成一块块的碎片;有的树根部十分发达,一连串将几块巨大的岩石挤成了齑粉。
岩石是险的。向西峰峰顶进军的路,有很长一段是很“野”的,因为它其实是一块大岩石,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但它还是崎岖不平、千疮百孔。每走一步都要着眼于最初的一小步,走了这一步再走下一步,直到抵达峰顶。忽然,眼前冒出一块十余丈长的岩石,齐茬茬被截成三节,巨石旁边插着一把七尺高三百多斤重的月牙铁斧。相传,这就是当年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巨石叫“斧劈石”;铁斧叫“开山斧”。我静静地抚摸着它,脑子里出现了无限的遐想……登华山,挑战了“险”,超越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