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一梦千寻。出生以来,我们就一直在寻找,于风景中寻故事,于文字中寻光阴,于流年中寻归宿。原本漫长冗杂的一生,就那么倏然而过,余下的日子,寥寥无几。所有金风玉露的相逢都会化为灯火阑珊的错过,无论是刻骨铭心的成长还是淡如流水的岁月,我都诚愿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半生后,我仍想与少年的慈悲、孤勇低头呢喃。
我羡慕张爱玲的仁慈,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以后的自己可能见过人性险恶,见过尔虞我诈,但我希望那时的自己懂世故而不世故,不被俗世磨出棱角。所谓成熟并不意味着失去仁慈,我想以后的自己依旧能坚持心中的善良,我希望长大后能够尽力去帮助别人,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提到“我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走出半生的我是否又能懂得仁慈就是做人的基本资格呢?那时的我能够卸下半生行囊,把风尘置于门外吗?简约活着,温暖相依,岁月原本不会相欺,是我们支付了太多美好,又不愿平等对待,所以才有了诸多不如意。时光依旧锋利如初,我们是否能仁慈如旧?
我羡慕三毛的孤勇,三毛说:“撒哈拉属于前世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片陌生的大地。”走出半生的我会怀揣孤勇拣尘埃装入行囊,将故事寄去天涯,我想怀揣孤勇踽踽独行,邂逅一幕幕不曾预约的风景。问一声南飞的大雁:那些爱过的人,一去不回的时光是否别来无恙?我想与凉薄的时光缠绵去看看三毛笔下亦温柔亦粗扩的撒哈拉,去看看圣埃克絮佩里书中的一天五十六次的日落,去看看白落梅心中的芦花似雪秋水长天。走出半生的我定会孤勇,孤勇使我不再畏惧太宰治口中那个复杂的社会,不再畏惧余华书中悲苦的遭遇,不再畏惧龙应台眼中不断不断的目送。
我诚愿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们一生复杂,一生追求总觉得幸福遥不可及,不知那朵花啊,那粒小小的沙子就你窗前。